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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简介:
老子心目中最景仰的男人,是老鹰山黑风寨的大当家——王大虎。他那一手双月流星锤甩出去,碗口粗的松树都能被捶碎。
前年他被官兵拉到城里菜市口砍脑袋的时候,我专门跑去看,当是送他最后一程。那天王大虎跪在两人高的台子上,带着枷抱着行刑小哥的腿,哭得心肝俱裂。
虽然被围观太婆们堵在几丈外,但王大虎那几嗓子实实在在戳痛了我的心窝子,孤胆英雄,至死方展现铁汉柔情,可叹可敬!
再后来,我开始仰慕嘉陵江边跑码头的郑二哥。
据说郑二哥彪悍无比,膀子壮得出奇,上面左青龙右白虎的刺青纹得相当精细,逢单日的傍晚便会带着一帮小弟出现在嘉陵江沿岸各个码头。来往的渔家没人敢惹,都得点头哈腰乖乖交保护费。
但后来村里有在江边做工的汉子回来,说那郑二哥是个码头上的挑货郎,黄皮寡瘦浑身挤不出二两肉。
我是不信的,大哥就是大哥,讲究的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哪能轻易看到。
再说说杨老头,也就是我爹,杨槐,是镇水村里的医倌儿。行医几十年,治好的猪比人还多,所以好些长舌妇背地里偷偷喊他杨猪倌儿。
开始听到这个称呼,杨老头还去跟人争辩,直到隔壁村越来越多的人翻山过来请他去医猪,杨老头才认下了这个名号。
好了,进入正题。
我就是镇水村的头号村痞,村里人都这么说,当然,我不在意这些虚名。
但我镇水一霸的逍遥日子恐怕没几天了,杨老头要硬塞个媳妇来拖累我。哎,这事,得从我偷核桃那天说起。
那天,我带上黑娃、黄毛两个跟班,爬上了李秃子家后的一棵核桃树。
要说李秃子也是真够懒的,满树果子好些都裂开了口子,再不打下来,怕是里头的核桃仁都要被闷烂。
老子从来都见不得这些暴殄天物的事情,想当初还在学堂念书的那几年,夫子说过些什么?使劲挠挠头皮,对!有花堪折直须折,果子熟了别啰嗦!老子今天就给这懒鬼好好上一课,教他知道手脚要是不勤快,自家果子有的是人惦记。
我一脚踏一枝,双手将树干一握,**往后一撅,肚皮带起的力道立马传到手臂,树丫子轻轻一晃,识相地丢下了三五个果子。
树下的黑娃和黄毛拍着巴掌叫起来,蹦蹦跳跳地把果子往怀里捡。看来老子真他娘是个练武的奇才,还没使出两成气力,这老树就受不住了。
索性往上爬一些,踩上个胳膊细的枝子,再来。
这次我使出了八成力气,抓着树尖的枝桠一阵狂扭,树梢上的果子经不起折腾,纷纷抱团往下落。黑娃和黄毛叫得更欢了,我很是振奋,抱着树杈子抡起肚皮死命跺脚。这下不仅是果子,好些叶子也打着旋儿往下坠。
正当我杨某人在上头舞得心花乱颤、肉跳神飞,忽然“咔嚓”一声,踩在脚下的枝子不中用地断了,我跟着“嗷”一嗓子栽到地上。一块石头很不长眼地卧在树旁,又很不长眼愣是往我脑门上撞,“哎呀”!老子挂彩了!
黄毛和黑娃是我死忠的小弟,虽然只得五六岁,但见我摔了个四仰八叉,都顾不得捡满地的核桃,稚声稚气地叫着跑过来要扶我。
但第一个喊着我大名冲到身边的,却是李秃子。
李秃子听到动静火急火燎地赶上坡,抡起烧火棒就往我腿上招呼。我摔得个晕头转向半天没站起来,左腿根儿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。
不过!老子也不是吃素的!
我抓起手边一把土就往李秃子脸上扔,沙土受力直冲面门,李秃子一时不敌,被逼得往后连退三步。我抓紧时机,钻进山后的林子,溜了。
林子密,不好走,费了我好长时间才钻出来,刚从小路转到村道上,抬眼就看见前面大晒坪上围了一圈人。
大晒坪是镇水村里专门辟出来的一块平整空地,正经作用是晒粮食,但婆子们认为聚在这里说人长短才最带感。
一圈人围在外面嗡嗡议论,三五个人站在里面拌嘴,期间不时掺杂些肢体碰撞。我伸长了脖子,哎呀,这不是黑娃他娘和黄毛他娘嘛!欸?她们怎么跟李秃子杠上了?
黑娃他娘一手叉着腰,一手扯着黑娃的领子,卯着劲冲李秃子喊:“你凭啥打我家的娃!我家男人前脚刚走,你后脚就要骑在我们娘俩头上欺负人!镇水村还是人待的地方吗!有没有王法!”
黑娃站在他娘身边,正仰起脖子张着嘴哭,估计时间有些久了,现在上气不接下气闭着眼睛干抽。
李秃子一张脸涨得通红:“他们……他们弄断我的树……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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